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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我妈上次住院不一样,这次我和邻床友人相处得不错,还摆小桌子打过几回扑克。但我们只有两个人:邻床是位顽强的住院个体户,没人看护,也没见人来探望过他;我妈——大家也知道,她是个精神有些飘忽的女人——也不能叫。所以我们一般都打只有两个人玩的德州扑克。

我打得奇烂无比,起先觉得这不就是比大小的事儿吗,多简单,几盘下来输得脸红脖子粗。对面跟个猴精似的,一边洗牌一边贼兮兮问我:“还打吗?”

俗话说人不蒸包子争口气,俗话说要学你爹心红胆壮志如钢,俗话说人生就像一场牌局,牌越烂越要用心打。我深吸一口气:“不了,我出去转转。”

邻床这几天已经看清楚我外强中干的本质,笑话我虽然都是德州扑克,但是一个在遥远的西海岸沐浴春风,一个是在中原齐鲁大地扒鸡之乡。

我等着,等着随便哪个割盲肠还是割什么的病友住进来,至少能斗地主了,到时候我就翻身农奴把歌唱。

不过看情况大概率是没有新人来,只有旧人出,毕竟只是割阑尾,还是要把病床资源留给更需要的人。陈平今天来看我,算是赶上末班车,我最迟明后天也要收拾收拾回家了。邻床倒是一直在这里住得安生,天天躺着跟个佛一样,也不知道他到底割了哪,别是把直肠给割了,医生在想办法给他找肠源接上一段。

19点21分,陈平来了。新闻联播没播完,我妈是不会走的,她每天定时定点,十九点三十分离开,准得像块石英。这煎熬的九分钟该怎么过。

我听说有些有精神创伤的人,会有一些强迫性质的固定行为,我妈加上削苹果,不知道能不能占两样。

陈平抱了一束鲜花走进来,我一看松口气,还好不是玫瑰,有一瞬间我真的担心陈平按耐不住准备对我吐露心迹。但是也没好到哪去。请问我生病,送康乃馨是怎么回事,难道他真的是来认妈的?

“不好意思,花店的只剩这个了。”陈平将花摆在床头柜上。

算了,我已经知足,如果他买个果篮,保不齐我妈又要削她个半宿。

正想着,我妈又掏出一个苹果,这是她的待客之道。

陈平摆手:“不用了阿姨,我已经吃过晚饭吃不下了。”

然后他俩就不说话了,一个看窗,一个看刀。

我奇怪,不是来看我吗,怎么都不问候一下我的身体是否康健?

但我很明智地没有开口,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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